你就是脱了凶兆,也逃不过人生的两个波

老唐

最近又在看王朔的小说,王朔写小说的时候还是8-90年代,所以这些文字总带来一些时空的错乱感,让你去猜当时的无聊青年在做些什么。曾经有人兴奋得告诉我:一百年来白话文小说写得最好的就是王朔,我当时不是很信。看了不少他的作品后,我还不是很信,但是,就语言的拿捏程度和写小说的坦诚劲,活着的还在写小说的,真没几个比得上。

好的小说需要怎样的要素?我一直没有思考过。但是,似乎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现在写小说的,或者说码字的,写出来的东西越来越缺乏基本的智慧和坦诚。所以我基本上去书店,最少光顾的就是当代小说那一栏。有时候偶尔翻一翻,望着很多“新锐”作者的装逼文学,想到的最多的还是那些被浪费的油墨和被砍伐的森林。有时候你不能怪北京沙尘暴太厉害,谁叫全中国那么多装逼犯们都成了作家了呢。

著名的“新锐”作家中,有一个叫郭敬明,写过一些不着四六的文字,受过很多不着四六的少男少女的膜拜。我曾经到一个朋友家中玩的时候翻过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看了二十分钟,觉得不怎么样,严肃文学谈不上,想过瘾还不如看网络上的奇幻武侠。当我的朋友告诉我这位仁兄就是中国当下最火的文坛辣子鸡的时候,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后悔初高中没有朝文学青年这条路发展,不就是“四十五度角仰望长满云朵的天空”吗,其实我努力一下,苦练两年装逼素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啊。后来听说郭敬明的作品中还有抄袭,还很彪悍的不认错,我就更加对这位仁兄及其作品有些许怀疑了。当然,站在道德的高度指责别人是最容易不过的了,而看了二十分钟某人的作品就否定其水准也是不恰当的,所以我一直只能对其作品保有怀疑态度,毕竟,我是个严谨的人。

还有一个作家,叫做安妮宝贝,写一些巨小资的小说,其作品最大的特点就是:字大行稀句子短。经常是稀稀拉拉几个字,然后另换一段。此外,她的作品字里行间都是些需要一定的脑细胞翻译成正常汉语白话文的“安氏语体”。作为一个没有受过相关训练的读者,我曾经在看了10页她的某篇文章后对自己的汉语水平产生怀疑,以至于断了仔细看下去的念想。

不可否认的,行文至此我又一次犯了专横独断的毛病。我承认,文字的形式本来就是多样的,全中国作文如果都和新华社通稿一个德行那才是最大的灾难。但是,身为一个热爱小说,对读书尚有兴趣的读者,看见遍地都是不好好说话,装逼成性,犯贱有理的所谓新文体和那些撅着腚,对这些不说人话的作品和作者大加赞扬以至于五体投地的读者们,我心中不免阵阵发凉。

记得听过一个对话。有一个人问一位评论家对Rap中充满脏话的看法,他说:“我不反对歌词里说脏话,但我觉得靠脏话来表达自己或者做为卖点是一种偷懒的办法。一个有想法的歌手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表达方式。”同样的,我也认为,在写小说的时候,你不管怎么折腾我都必须承认你是在玩艺术手法,但是一样是表达情感与态度,你竟然玩到不好好说话的地步,我就有理由怀疑你是个不诚实的作者。

中国其实以前一直不缺乏有诚意的作者,我记得看过老舍的《四世同堂》,那本书巨厚,怎么也有50万字的样子,但是我很容易就看完了,且心有所感。我也看过年轻作家冯唐的《万物生长》,一样是轻松读完,而且可以明白他想告诉我什么。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之所以有那么多作者装逼,除了偷懒不诚实,更大的原因是有很多的读者本身就犯贱,你把文字整的明明白白他偏不爱看,非要弄得疯疯颠颠半人半鬼,你才会激动得大呼过瘾,认为找到了精神的归属。这也算得上是装逼的供需关系吧。

最后还是贴段笑话点个题,希望郭敬明和安妮宝贝的粉丝们能够原谅我对他们俩的亵渎,继续在热爱装逼文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一女去算命,算命先生说:小姐,你命不好,身上带有凶兆。小姐:那我把胸罩脱了行吗?算命先生:即使你脱了凶兆,也躲不过人生的两个波!